It’s just a burning memory.

【楼诚】【1984 AU】封锁(3)

警告:
1.架空世界设定!
2.一方失忆,一方化名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新角色登场啦!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       明诚的心变得很乱。

       他每天都通过那枚摄像头观察贺涵的生活,高清的镜头下,一切都分外清晰,仿佛在观看一部制作精良的电影。贺涵每天作息规律,亦富有生活情趣。他的房间纤尘不染,显得明亮整洁,原先的二号公寓灰蒙蒙的,住着那个醉鬼,从不叠被子,也不花时间整理房间。当那个人被秩序队的捉走之后,明诚心里产生了一种快慰……他是在为清洁服务的。

       看着贺涵的身影,明诚甚至产生了一种与他共处一室的幻觉。每日清晨起床,他能看到他,每夜入睡,他亦能看到他。

       男人就应当是这样的。明诚在心里写了这么一句话。

       贺涵在大学里教课,时间比较自由,他们二人碰面的机会不太多。偶尔在楼道间碰面,礼貌地问安后便离开了。他们两个不太熟,但是明诚日日夜夜都以这种隐秘的方式看着他,久而久之,便觉得自己掌握了贺涵生活的一切,他看他,和看其他房客都不一样。贺涵生活节制,从不带女人回家,也没有奇怪的性癖。平常呆在公寓里,也不太出门闲谈,通常在家里看书。

       这样的调查进行了一段时间,明诚也只收集了一些不痛不痒的档案记录。他甚至怀疑,秩序部要他调查这个人,完全是多此一举。

       周三的午后,明诚呆在办公楼九层的餐室里喝咖啡。一个穿着制服的人大步从外面走进来,提着一个棕色公文包,坐在明诚的对面。

       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孔,这个人面部线条硬朗,理着很短的发,身材高大,看起来很年轻,但是胸前的名牌却表明他是某部的组长,官阶居于明诚之上。明诚放下吃了一半的椰蓉面包,用纸巾擦了擦手。

      “宣传部明诚,请您指示。”

       午后餐室里的人稀稀疏疏的,为数不多的几个人里,大部分坐在窗侧,感受冬日午后的暖阳。明诚选择了贴近墙壁的角落位置,那个大个子坐在明诚对面,几乎没人注意。

       “我是秩序部的郭骑云。”那个人自包里拿出一份厚厚的资料,“负责给你送来关于贺涵的新资料。”他把手放在那个厚本子上,推给明诚,“你昨天申请调取贺涵的社会关系,目前能找到的便是他的恋人。”

       明诚将封面翻开,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张二寸照片,上面是一位年轻俊俏的姑娘,有一双亮闪闪的大眼睛,尖尖的下巴,饱满的苹果肌,即使是不加粉饰的证件照,也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美好气息。他继续读着,快速提取信息……汪曼春,目前是秩序部下属审讯处的处长。

       秩序部的成员彼此向来不碰面,大多数人的身份也较为隐秘,因此他们都有着明面上的“第二职业”,为的是每个人独自作战,扩大监视面,提高效率就在秩序部的办公楼里,甚至挂着一副大大的标语“要让每一个公民觉得他们是自由的”。

       而那些中高层领导,则全身心投入到秩序部的事业之中,只不过对外打着“国家安全”的旗号做事。明诚未见过这位汪小姐,但是听说过她的大名。有人暗地称她“黑寡妇”,她的做事准则是“宁肯错杀一千,不放过一个”,海市的几次著名大清洗她都有参与,甚至自己多次亲临现场,并发明了一些令部长“赞不绝口”的逼供方式。原先,明诚以为这是一位单身多年并且心理扭曲的中年妇女,不曾想是一位如此俏丽的青年女子。

       不过这都是些秩序部的肮脏传闻罢了,明诚对此不感兴趣。他更关心,何以汪曼春这样的女人竟会是贺涵的恋人,他们看起来根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的人。

       郭骑云仿佛从明诚紧锁的双眉和下撇的嘴角读出了他的疑问,他抬起一只手,解释道:“贺涵同汪处长相识的时候,汪处长尚在南方大学读书,那时候她还未踏足我们部门。”

       “恕我直言,组长。”明诚说,“我跟踪监视贺涵数个月,没有发现他有交往对象的迹象。”

       “从他入住天丰,到今天为止,有多长时间?”

       “两个月零九天。”明诚想了想,“他和梁太太表达的意思是,他之前一直在港岛工作,刚刚返回海市。组长,我不相信他回来两个月会不和恋人联系。”

       “这都是需要调查清楚的事情。”郭骑云看了一眼腕表,接着从对面的皮椅上站起来,“一定不能让汪处长知道咱们对贺涵的调查,她没这个权限。如果她私自利用自己的权力越界……你知道怎么处理。”

       明诚下班回家时,梁太正和她的姊妹们站在大厅的信箱前。梁太打开二号信箱,捏出一份棕色信封来,上面用绿色墨水写着“天丰二号 贺涵收”。

       “贺先生!”梁太穿过门厅,敲敲贺涵的房门。贺涵从房间里走出来,接过他的信,并向梁太道谢,回到房间里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 贺涵的写字台靠在窗边,他借着夕阳的余晖拆开了信件,一只手捏着他的眼镜腿,俯下身子仔仔细细地读了半天。他的桌子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书籍,有的展开,直接摆在桌面上。明诚从镜头里看不清信上的字。

       天黑的时候贺涵穿戴整齐出门去了,所有人聚在餐厅里用晚饭的时候。贺涵走进来,对梁太说:“梁太,我在胜利餐厅订了位置,今晚怕是要晚归。”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梁太了然:“记得拿好大门钥匙,老人家要早睡的呀——”从围裙兜里捏出一串叮叮当当的钥匙,搁在贺涵的掌心里,又回头去招呼众人开饭了。有人打趣贺涵:“哪位佳人?”贺涵微笑,避而不答:“我是谈公事。”大家笑了:“是婚姻大事!”

       明诚跟着笑笑,贺涵拿了大门钥匙,不多做停留,转身出了餐厅。吃过饭后,明诚回房呆了一会儿,刻意等到梁太都上楼睡觉。才在袖筒里塞上今日晚报,带好微型复印刷。见一楼无人走动,直接下楼。他先转动二号公寓的门把手,将耳朵贴在门上细听,确认了门锁是在外反锁,直接用万能钥匙开门而入。

       这个房间的面积很小,书桌紧靠着窗子,旁边便是床。在书桌的边沿,摆着一块石英钟。贺涵大概是个老派的男人,他给自己做了一个胡桃木书架,款式古典,配上淡绿色的帘子,里面的书籍按照名号整齐摆放。这样的空间给明诚以安全感。

       他在写字台的大抽屉里找到一个扁扁的铁皮盒子,上面用德文写着“皇冠牌饼干”。他把它打开,用复印刷扫描了每一封信件。又把它们按顺序放好——他感谢贺涵的强迫症。

       屋里一团漆黑,明诚将复印刷放进口袋里。慢慢伏低身子,手脚并用缓缓爬过柔软的地毯。一楼的窗子正对着外边的庭院,尽管有几丛金叶女贞的掩映,倘若外边有人经过,还是可能发现他。

       由于摄像机的角度,它正下方的墙面是一个视觉死角。当明诚向门的方向移动的时候,借着月光和外边的路灯,他看清了墙上的物件。那是一幅很普通的油画,笔触粗糙,层次感弱,难以想象,贺涵会把这种级别的画单独挂在一个墙面上。

       但是明诚定住了,他仿佛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,房间里的一切渐渐明亮起来,取而代之的是明亮的灯光和深棕色的实木家具,他好像站在窗边。自由地、大胆地阐述着自己的理想,把房子建在无人的湖畔,背靠葱郁的树林,把双腿浸在微凉的胡水里,感受潮湿软绵的沙子从脚边流过……一切的感受和那个梦重叠了。

        窗外公交车刹车的轰鸣声打断了他的思考,他犯了可怕的错误——在“工作”时走神。不能多做犹豫了,他一边想着一边冲出了二号公寓,并飞快地反锁了房门。他刚转身准备走向楼梯,就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   “明先生好。”

       贺涵一面摘下皮手套,一面从口袋里拿出家门钥匙。明诚能闻到他大衣上扑面而来的冷空气,掺杂着一丝似有似无的香水味。

       香水目前已成稀缺产品,普通女性只允许使用“月光牌”雪花膏,而有特权使用香水的,仅仅是内部的“核心干事”。明诚百分之百确定他与汪曼春共进晚餐。

       他将晚报握在手里,脸上带着他惯有的微笑:“贺先生好。”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“这么晚了,我以为大家都睡着了。”贺涵压低声音,看了一眼他手里的报纸,“今天的晚报一定登了好几篇《灿烂的黎明》的影评。”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明诚展开报纸,过了一会儿,他说:“可能有我的作品。”

       贺涵把门打开了,他做了一个'“请”的手势:“进来坐一会儿吧。”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 打开了灯才知道,贺涵的房间里还有一架厚实的小方几,他在小方几下面摆了厚厚几摞报纸,让它更稳固。他给两个人一人沏了一杯花茶,搁在方几上。

       他让明诚坐在搬过来的矮凳上,自己直接坐在床上。明诚惊讶道:“你没有放床垫。”

       贺涵拍拍看起来很柔软的床铺:“这样一来,床铺更低,会让我觉得天花板高一点。”

       明诚环顾一周他的房间,指着床头那幅《睡莲》问:“很美。那是什么?”

       他记得自己在课上学习的国家秘密宪法:严禁一切私人作品流入群众生活,以下主题除外……

       莫奈为数不多的几幅作品幸免于难,在证实了他的美景的观赏性以及单纯性之后,明诚参与了“编审”工作——他们清除了一切关于莫奈的资料,而后将《睡莲》的作者定义为:伟大的国家佚名者。那一天,他想:历史将要消失。

       贺涵扭头看看:“一副伟大的佚名作品,叫《睡莲》……你不会整天不关心艺术吧?”

       “我的家里只挂了一副意义不明的几何图形。”明诚说,“上一位房客留下的,我觉得它和我的家很搭,就留下了。”

       “看到那个沙画了吗?”贺涵指着他的桌案,“里面放着六种不同的沙子,那是我的恋人在南非弄到的纪念品,跟了我十多年了……”

       “她很浪漫。”

       “我三年未见她了。当年离开海市前,我们大吵一架,她竟然赌气,不肯接受我的道歉,都未来送我。我回海市两个月,也很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……真担心她嫁了人,我给她造成困扰。”

       “贺先生——”

       “叫我贺涵吧。”

       “她最终嫁了人吗?”

       “很幸运,她竟一直等着我,还是一个人。”贺涵露出了欣慰的微笑,喝了一口他的茶,“这两年,港岛频发战事,与大陆通信不便,我不能与她联络……真是太愧疚了。”

       是为爱所困,还是其他什么原因?明诚仰头喝茶,眼神幽暗。

       贺涵见他喝了茶,又起身为他添置热水,笑着说:“有什么话请直说吧……明先生,你是不是政府派来调查我的?”

(未完待续)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和楼总相比,阿诚还是太嫩……
期待大家的评论和捉虫!
      

评论(8)
热度(23)
©安大略 | Powered by LOFTER