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t’s just a burning memory.

【凌赵】绿洲(二十六)

小赵同学在我这里,永远都是一把匕首一把刀,烈性且不服管,所以永远都燃烧着撕逼之魂(还记得被绑架的贺涵吗?)

很紧张,因为据我观测,小赵很快就要踏入第一医院这个大水缸了,我到时候又要掏空心思来描写医院工作,我因为担心出现bug而焦灼。今天上雅思,我一把抓住一位医学专业的同班同学,对她进行连环发问,我感到此时此刻各种炸雷在我体内熊熊燃烧,无处发泄。

所以提前敬告大家:好夫妻不要待在同一个单位,这句话我妈早就跟我讲过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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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远临走的时候应当给房间续了费,因我们在开房时,订了钟点房,但是到了原本退房时间,我还能安然待着。我在气愤之中没有睡着,迷糊了一会儿就爬了起来。我先是打电话给前台,询问假如我想要现在订餐,饭钱会算到谁的头上,前台小姐款款道:我们会将账单寄给凌先生的。好!凌远!反正你从来不缺钱花,那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了。我点了份松茸饭,一道号称本季时令的虾仁和一大条鱼。真是难吃得要死,贵且难吃,我把松茸饭吃了,感到满嘴都是味精味儿;虾仁寡淡无味,鱼则除了样子好看外一无所有。我没吃饱,又看中了菜单上主食那一栏里最昂贵的鹅肝饭,订了一份来。八点半,我酒足饭饱,决定拂袖而去。

 

我来到酒店外边,闯入到华灯初上的城市当中去,那些灯光都是那么明亮美丽,却越发使我寂寞起来。虽然在上海生活多年,但我时常感到很陌生,它这么大,变动这么多,一切都在以迅捷到怪异的速度发展,以至于能够留存我美好记忆的地方越来越少。它的美丽过于宏大壮丽,倘若独自徜徉其间,只会认识到自己的渺小。实际上所有的美景都需要有人一起欣赏,否则只会加深人的孤独。

 

我搭地铁回了家,当进了家门,被熟悉的灯光所包围的的那一刹那,我仿佛才进入了一个能够令我浑身舒坦的安乐乡。

 

我爸妈都在客厅看电视,我在玄关换了鞋走进家门,他们俩齐刷刷地望向我,我爸问:“这么晚才回来?上哪儿去了?”我妈问:“吃过晚饭了吗?”

 

我满脸倦容,笑了笑:“看过展览后,我和同学又去逛别的小展览,看了部电影,最后吃了顿饭。爸,妈,我有点累了,先回房歇着了。”

 

我拖着步子上了楼,刚刚在回家的路上,被闷热的夏夜捂出一身的汗,又钻进浴室,决定快速冲个凉。我对着浴室的镜子脱下衣服,这才发现我的肩头分布着几块吻痕和牙印,屁股也被打肿了——其实我刚才乘地铁时就感觉不对劲,一心等着回家脱下裤子查看一番。凌远从前一直比较克制,我们也都心照不宣地从来不在对方的脖子上留下印记,可今天他真的很激动,弄得我的下半身其实现在还有些隐隐作痛,这一切就因为我喊出那两个字。我更烦了,我赵启平为了让他高兴,献身至此,他居然就那样走了?他对工作的执念让我不能理解,尤其是当他为了工作情愿牺牲浪漫,这让我很受羞辱。

 

我从浴室出来后,一瞧手机,才发现有凌远的三个未接来电,还有微信消息若干,他问我:回家了吗?要是还在酒店,我现在就去接你。这时候他的电话又打进来了,手机躺在我手心里嗡嗡震动,我直接挂掉了电话,将手机扔回床头柜。

 

我打定主意不要过多给他好脸色看。

 

凌远不擅长爱情,或者更糟糕一点,他没有把自己的爱情给予我。这种情形我在其他女同学身上也检验过,就拿郝琳曼来说吧,公正来讲,她真是位不错的姑娘,皮肤白皙,举手投足之间也净是少女的柔美,我当然可以十足的耐心对待她,可是我那些耐心的施予只取决于我是否想要给她,因为分散出一些好脾气和关怀来实在是太容易了!不过我不会爱她。我现在很是糊涂,也不确定凌远到底对我是不是这种态度,这种进退维谷的状态很可怕。但我发誓要把一切不良苗头斩断在苗头——在过分沉溺前,先摸清一切的态势。

 

我度过了非常安详的三天,这三天全程没有凌远,简直可说风平浪静。生活在陆地上的人,见不到大海和幽深的湖泊,永远不会感到害怕,四面都是平坦的土地,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。

 

我每天去健身房,时而跟着我妈去上班,蹭他们学校的图书馆和食堂(教职工食堂永远比学生食堂好,排序如下:全国的教职工食堂——全国的学生食堂),时而约上三五朋友打球、逛书店、逛唱片店、看话剧。我妈不禁问我,怎么不跟着你爸去他们一院食堂了?我冷笑,第一,医院那种地方,我还是尽量少去,看着人民要么是为了排号辛辛苦苦,要么深受病痛折磨,生离死别,我心情压抑得很;第二,一院食堂的饭菜,我吃腻了,想换换口味。

 

又在一个平常的早上,我醒来,爸妈都不在家,我听到门铃响,揉着惺忪的睡眼,穿着睡衣就去开了门。门外站着的竟然是凌远,外表整齐,估计不是从一院那边回来就是要去往一院的路上,和浑身衣衫不整的我形成鲜明对比。他面目严肃地望着我,我下意识地想要关门,他飞快地伸手,一把把门撑住了,也不顾我爸妈在不在家(他肯定知道他们都不在),径直走了进来。

 

他进入客厅,自顾自在沙发上坐下:“你怎么连续三天都不接我的电话?”

 

我答:“手机坏了,谁的电话都进不来。”

 

“微信呢?为什么不回复?”

 

“消息太多来不及回。”

 

“撒谎。”他抬起头来,冷冷看着我。我也不怕,直接迎上他的目光,我笑笑:“有事么?”

 

我们这么对峙了一会儿,他先败下阵来,叹了口气:“是,那天我直接走掉,的确很过分。可是我一向会批评迟到的人,自己怎么能不以身作则?我离开的时候续了房费,打算在开完会之后再回来接你。”

 

我点点头,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,他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:“……是不是我下手太重了?”

 

我没理他,拿了一个抱枕抱在胸前,我直接说:“不兜圈子,凌远,我问你,你到底是拿我当恋人,还是只是一个可供消遣的情人?”

 

“为什么要这么问?”

 

“如果是后者,我想我们没必要再浪费时间了。”上午时分强烈的日光透过落地窗闯入到室内,一切都白森森的,“如果是前者,我们还有很多改进的余地。”

 

“我说过我爱你的。”

 

“是啊,你也说过想要一个家。不过看起来我给不了,”我的心越来越难过,沉沉地向下坠,什么都抬不起来似的,我没有了力气,连带着话语也没法像想象中的那般铿锵有力,“我很想给你点什么,但是我的一举一动全在你的掌握之中,以至于我都摸不透你的边界在哪里了,如果我对你而言其实是微不足道的……”

 

“你别说了。”他打断了我,那种隐忍着受伤的眼神又出现了,在明亮的室内,我把这些看得分外清楚,他说:“平平,我一直都很喜欢你,也希望能给你很多很多的爱。我承认有些事情我做得不对,因为我其实并不深谙此道,你不要将我看作无所不能,在这方面,我——”

 

冷不防地,我的眼泪滚下来,我说:“我知道你很不容易……”我扭过头去看着窗外,我不能看到凌远那副受了伤的样子,一看到他我就忍不住心慈手软,提醒我的心其实已经被他牢牢攥住的事实。我抬手抹了把眼泪:“可我永远都猜不清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。”

 

他冲过来紧紧地抱住我,而我条件反射地就想要去抱他,但我没有,我按住他的肩膀,让我们分开了一点。我说:“咱们还是好好想想。”

 

他被我推开了,这时他的手机响了,他接起来,皱着眉听了一会儿,而后很烦躁地对着那边讲:“我昨天已对他讲过了,要是不会做,就不要再来了,当时你不在场吗?……我现在在外面……好了!你跟他讲,我现在就回来。”接着他挂断了电话,站起身来,对我说:“我看咱们两个是需要点时间。如果你想清楚了了,再联系我。不过我的答案,可从来没有变过。”

 

他抬手整了整头发,转身离开了,把门摔得震天响。我瘫软在沙发上,突然一阵怒发冲冠——他凭什么还一副受害者的样子?他的这些行为,无不让我感觉自己很贱。我猛然坐起身来,一把抓起茶几上的烟灰缸,掷在门板上。

 

我蒙头大睡,不知今夕何夕,下午六点,我妈回家,敲敲我的房门:“平平呀,妈妈给你留的中午饭,怎么没吃?是不是身体不舒服?”

 

我这才醒过来,将头探出被窝,房间里已是一片昏暗。

 

我很沮丧,我很爱凌远,这辈子也不想再去爱别人,如果我得不到我想要的,将抱憾终生。但我着实不希望自己为了这份爱情自轻自贱,自我堕落。

 

一转眼就开学了,这将是基础课的最后一学年,到了明年,我们将进入本校的附属医院见习,毫无疑问会和凌远打照面。当时一腔热血,被爱情冲昏头脑,填了现在这所学校,模糊迷恋,并且要一心追随他。凌远是有魔力的,又爱又恨,令我欲罢不能。

 

在学校的好处就是比在家里要自由多了,九月的一个晴朗傍晚,我和几个朋友在学校的羽毛球馆打球,这其中就有曲筱绡。她现在已经有了新男友,正是我们医学院的全系第一名,南京人,好学生一个,白白净净蛮斯文,此神人可谓文武双全,科研竞赛两手抓,除了一声牛逼,无言以对。我们都尊称他一声丁sir,被曲筱绡迷得那叫一个五迷三道。我和曲筱绡一组,打球的时候聊天,我问她:“你怎么就看上我们院的人了?真是没完没了。”她笑:“我就想找个有文化的,书卷气浓。”

 

“医学生可没什么书卷气,喏,文学院,经管院,法学院,那儿的男生可比我们要学富五车。”

 

“没劲,那些男生普遍自我感觉过于良好,以为读了点儿书就掌握宇宙真理了。还是你们医学院的好,不偏不倚刚刚好。”她扭头朝我挑挑眉,“就比如你这样的啊,样子好看,聪明……我真挑不出毛病。”

 

我感觉自己就像案板上的肉,浑身一阵恶寒,再看看丁sir,又瞧瞧曲筱绡,不禁对前者深感同情。早知道伤心总是难免的,又何必一往情深。随即而来的念头更令我惊悚:我想到凌远,所有人都比不过他。

 

我可能没法再爱上其他人了。

 

正在我恍神之际,对面杀来一记球,正好击中我的眼睛,我“哎哟”大喊一声,捂着左眼倒下了。

 

大伙儿围拢上来,没伤到眼睛,但是眼皮很痛,估摸着隔天就要变成乌眼青。曲筱绡大惊小怪地叫唤:“赵大帅哥被毁容啦!谁干的!谁干的!”她恨恨地踢了一脚丁sir:“是你!还不给人家道歉?”

 

迫于曲筱绡的淫威,素来高冷的大神级人物,对我前头哈腰,俯首称臣,我接过来他们递给我的冰毛巾敷在眼睛上,连连摆手:“丁sir,您这样子,真是折煞我了。”

 

“什么丁sir?一点都不平等啦!叫他老丁。”曲筱绡挽上丁sir的手臂,“有一说一,打伤了人就是不对,老丁,你说我说得对吧?”

 

场面不可收拾,这球是没法打了,况且我还负了伤,和他们告辞,准备回宿舍。不料在寝室楼下见到了那辆熟悉的黑色别克,见我经过,车玻璃降下来,凌远戴着墨镜的半张脸露在外面。我停住了,他指指我的眼睛:“怎么弄的?”我说:“被羽毛球打中了。”打算继续向前走,他叫住我:“慢着!”

 

他仰起脸来说:“想好了吗?”我既没点头也没摇头,抿着嘴站在原地盯着他,他指指车厢内:“上车。”

 

我牛脾气上来,凭什么你让我做什么我就要做什么?我偏不。我说:“我还有事。”抬腿就走。他摇摇头,索性跳下车来,一把拉住我的胳膊:“我想跟你好好谈谈。”

 

我很紧张地看了看四周,这儿的熟人很多,令我非常不安,我试图挣脱开他的桎梏,没能成功,我说:“你什么都别说,现在是在学校呢,你别这样。”

 

他连拖带拽,把我带上了车,扬长而去。

 

我手里还拎着羽毛球拍,我把球拍往后座一丢,抬手在凌远胳膊上拍了一巴掌:“凌远,你混蛋!”

 

“你坐好!把安全带系上。”趁着等校内红灯的间隙,他伸长手臂从后座拎了一只大包出来,搁在我的膝盖上:“道口烧鸡,核桃酥,ymmi的大酸奶,都是你爱吃的吧?”

 

我打开袋子往里面瞅一眼,烧鸡味道扑鼻而来,核桃酥金黄酥软,我竟然很没出息地咽了咽口水,没好气地说:“你别总把我当小孩子。”他笑笑:“你在我眼里就是小朋友,但是先说好,既然要开诚布公地谈一谈,等会儿我们就要平等相待了。”

 

 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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