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t’s just a burning memory.

【罗槟/季白】遣尽风流(18)

周一去所里上班,半上午,季白上茶水间冲了杯咖啡,顺带到吸烟室点根烟抽。咖啡机旁有几个律助一起吃小零食,带着塑料手套,脸上神情眉飞色舞,见季白过来了,立马一本正经,笑着跟季白打招呼,还问他要不要来一根辣鸭脖。季白摆摆手说不用了,转身就听到罗槟的名字。他顿时反应过来,这些小家伙八成是在谈论罗律师和前女友的八卦。想到此处就有些好笑,罗槟最近天天自个儿端着,其实他和蓝红那点儿破事早就是所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了。因此,姚檬后来给他送材料的时候,季白跟她闲聊起来:“蓝红的案子,还要找咱们所代理么?”

小姑娘一听他说这个,顿时笑嘻嘻:“哎哟,三哥,你也对八卦感兴趣啊?”

季白一瞪眼:“什么意思?我单纯好奇。”

姚檬笑得更厉害了:“不说'耀腾'公司,说蓝红,看来您潜意识里在意的是蓝红而不是她老公。”

“行啊,质证技巧学的不错。”季白也没绷住,笑了,“下次带你开庭,询问证人就交给你了。”

“不敢,不敢。”姚檬回头看看门口,见四下无人,这才把听来的情况告知季白:蓝红已经决定把案子交给何塞代理了。

季白不知怎的,松了口气,心情也顿时豁然开朗不少,但他面不改色,脸上表情仍是淡淡的:“何律师在消保法领域还是挺出色的。”

“嘿,那是。三哥,你就不好奇,为啥蓝红非得找权璟代理?她与本所究竟有何瓜葛?”

季白隐隐约约知道蓝红是罗槟前任,其他的内情也不很清楚。他端起杯子,矜持地喝了一口所里的刷锅水:“你给科普科普?”

“蓝红她最开始和罗槟是大学同学,那也是当时P大的金童玉女,后来一起到权璟实习。不过呢……”姚檬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,“罗槟留下,但蓝红没留下。”

“我知道了,她结婚了,嫁给了耀腾老总。”

“听着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。”季白看一眼表,“不早了,回去工作去。”

姚檬却来劲了:“据说当时蓝红风光大嫁,请全所的人去参加婚礼,唯独罗律师没收到请柬,那个场面……”

“行了,”季白打断她,她临走时还不忘提醒:“以后少探听点别人的八卦。”

太阳底下无新鲜事,这花花世界,男男女女,见利忘义,的确不值一提。蓝红搭上金主客户,飞踹前男友的故事,在权璟不少年轻人的眼里,却带有着浓厚讽刺意味。季白知道,这讽刺里面掺杂着鄙夷,鄙夷里有或多或少掺杂着嫉妒,直到蓝红找上罗槟,这其中又多了几分幸灾乐祸——只想着同富贵,不愿意共患难,哪边有甜头就往哪边飞,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好事?可世界上往往却存在这么些善于判断形势,投机取巧的聪明人。很难说罗槟当时做了什么,具体怎么想的,但无论如何,季白都不由自主地对他多出了几分同情。

那天季白风尘仆仆下了飞机,累哈哈抬着行李跟去他家,本打算大干一场以慰风尘,谁成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,逼得季白灰溜溜地回家去了。季白当然不爽,按照原定计划,欲借新欢旧爱的故事好好嘲罗槟一顿。此时他对蓝红的事也只是一知半解,了解全貌后,又觉不太妥当。这么一来就更麻烦了,他半被迫地被赶出罗律师家,知道他受伤,还得屁颠屁颠跑上去抚慰他的伤痕?毕竟只是炮友关系,还是不要太殷勤的好。虽然罗槟确实是各种意义地卓越,饭也煮的香,除了有一次在厨房乱搞,不小心弄糊锅了以外,真是没什么可挑剔的。

想到此处,季白还是打算率先出击,抛个诱饵探探路。到了中午,见外头不少人陆陆续续出门觅食,还有来来往往取外卖的,意识到也该吃饭了。拎起外套往外走,一路到栗娜的位置前,站住了脚,微笑着问:“栗娜,罗律师呢?”

按照以往,面对帅哥,栗娜一向心情灿烂,两人从来都能在其乐融融的氛围中进行有限的谈话。可今天事态有些反常,季白问了话,栗娜却似乎心不在焉,既没有率先热情地跟他打招呼,也没有回答,只是跟没听到似的盯着电脑屏幕发呆。直到季白又凑近了点,问了第二次,栗娜才大梦方醒般地抬起了头:“噢,他刚刚送客户去了,估计等会儿就回来。”话正说着,罗槟风度翩翩地插着口袋归来了,见季白便是一个微笑,随即让栗娜通知戴西跟康阿姨那边做个对接。可是栗娜刚跟季白讲完话就低下头瞧手机去了,再度错过了罗槟的发言,直到罗槟重复第二遍。季白在旁边目睹了全程,觉得气氛怪怪,一声不响地溜掉了。

他去等电梯,这时候罗槟也上前来,站在他旁边一起等电梯。电梯到了,俩人并肩而入,站在一起。季白一面划拉手机,一面幽幽道:“今天栗娜明显不是很在状态啊。”

“她刚刚跟我请假了,多少年,头一次。”

“唔,这倒是不太清楚。只是我发现,她对你抛来的秋波从来都能迅速接住,今天翻车了。“

罗槟一挑眉:“你什么意思啊?”

季白干笑两声:“没事儿没事儿,就是感慨你异性缘真好,这一个接一个的。”

电梯落到一层,门开了。季白走出去,罗槟在后头大步跟上:“准备吃什么?”

“食堂。”

“栗娜说你刚刚要找我,打算一起吃么?”

“食堂也能一起吃。”

“别了吧,周围都是同事,不方便亲热。”

“不是,“季白忽地站住了脚,“大中午的,你还想亲热?多饥渴啊?”

旁边路过一帮人,俩人顿时缄默不语了。半晌,罗槟才低声问:“怎么了?生气啦?”

季白把墨镜架在鼻梁上,没说话。

罗槟叹了口气,痛心疾首:“那天晚上,的确是我不对,不讲礼貌,卸磨杀驴。”

“你他妈才是驴。”

“别骂脏话。”半晌,罗槟脸上浮现出一个促狭的笑,“你可以这么说——'你是驴',文明多了。我也承认,我和驴有些地方很相似,今晚验证验证?”

“……”戴着墨镜的季白看上去神情无波,淡然开口,“今天中午,你作东,红馆汇。”

俩人开始往外走,罗槟边走边说:“成,想吃粤菜了?”

“粤菜清淡。”

“清淡好,省得晚上受罪。”

季白一皱眉:“罗槟,你真的精力无穷啊。”

“我也是想,”穿过宽阔的广场,漫步至商业楼B栋,顺着玻璃旋转门进去了,罗槟笑道,“维持作为朋友的平衡嘛。”

 

中午吃着饭,他们自然地聊到了最近手头的案子。罗槟对季白说,见他之前,之所以亲自去送那个客户,是因为此人不是别人,正是大学寝室楼的宿管康阿姨。

“康阿姨?“季白想了好半天,“你当时住几栋?”

罗槟夹了只虾饺:“25栋。”

“噢,那我就不认识了,离我还挺远的。”

“康阿姨那九十高龄的老父亲,被无良中介忽悠,签了份低于市场价很多的卖房合同,急的她直哭,只好来找我和何赛了。”

“何赛不是要忙活耀腾的案子吗?”

“他不会说话,上次把康阿姨气走了,所以这次我上。”罗槟笑笑,“反正这案子也没什么难度。”

“大材小用了,康阿姨知道你的律师费有多贵吗?”

罗槟含笑摇摇头:“既然难度不大,我也没必要计较那些律师费,正好可以冲抵今年公益中心那边要完成的份额。”后半句话,他没跟季白说。先前季白出差那会儿,他紧急飞了趟香港,替顾婕处理了一番遗留错误,谁成想却惹来顾婕和他当场翻脸。而眼下高级合伙人的选拔又要来了,以那位睚眦必报的个性,他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。何赛拿了汽车假一赔三二审案,而他接了一桩社会热度不小的针对弱势群体的诈骗案——不能让天平倾向顾婕那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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