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t’s just a burning memory.

【罗槟/季白】遣尽风流(41)

季白无知无觉地醒来,偏头看向窗外,云霞明灭,楼宇漆黑,间或有灯光如繁星开始闪烁,他眨眨眼睛,脸皮又僵又麻。

“醒啦?”迎面一张大脸,季白反应了几秒才发现这是赵寒,心中有点儿说不出的失望,他把这失望归咎于一天就这样被虚度的结果。

赵寒伸手从床头够了个镜子:“还好,没有什么大问题,缝了针,医生说过三天后就能拆线。”季白抬起眼皮一看,他头绑着个纱网,侧面有一小片纱布,倒是也没有太痛苦的感觉,想来问题不大,他跟赵寒说要喝水。

见他慢慢喝完了水,赵寒坐在床边问:“三哥,要不要联系一下你家里人?”

季白想了几秒:“不用。我什么时候能出院?”

罗槟推门而入,因为脚步放的很轻,倒像是飘进来的,手里拎着个塑料袋。赵寒悄声对季白使了个眼色:“罗律师在这儿待了一整天。”

罗槟刚刚去药房拿药,他把塑料袋搁在床头,一转身,就看见季白躺在床上对他笑:“罗律师,谢谢你。”他停顿片刻,现在他们之间讲客套话也得要思量几秒,总觉得尴尬,“跟我耽误了一天时间。”

罗槟一摊手:“哪儿啊,同事之间,都是应该的。”

季白偏头对赵寒道:“我记得你妈不是住院了吗?早点回去吧。”

赵寒搓搓手:“不用,我跟她说了你的事儿,她也体谅我。凡事得分先后。”

罗槟在一边叉着腰安排:“大夫说醒了就能回家,我派老钱送他就好,你先回去,也待一天了。”

赵寒犹犹豫豫地站起身:“谢谢,罗律。那三哥,有事随时打我电话。”穿上外套,一步三回头地走了。

罗槟坐在赵寒刚才坐的那个位置,脸上似笑非笑:“母亲住院,儿子得去陪床。儿子住院,却不敢跟父母说。”

季白一皱眉:“我怕他们瞎操心,到时候还得我来安抚,可烦了。”

“所以你就赖着我?我不嫌你烦啊。”罗槟这话当然是开玩笑,说的时候还轻轻笑了笑声,随即恢复正色,“哦,那个打你的人,已经被拘起来了,估计得在拘留所呆一阵子。”

“我是真没想到会挨这么一下子,就当倒霉呗。”季白长吁短叹了一会儿,一蹬腿,缓缓直起身子,飞瞟罗槟一眼,“那你嫌我烦么?”

罗槟见他起身困难,忙伸手扶着,俩人凑得特别近,听他这么问,罗槟盯住了他:“说不嫌是不是太虚伪了啊?不过我对朋友,向来都乐意帮忙,不信你问问别人去。”

季白伸腿穿鞋,弯腰容易头晕,罗槟便蹲下身子替他绑鞋带。季白百感交集地伸出手去,轻轻抚摸着罗槟的后颈:“你说辞真多,你原来还说自己不交朋友呢。”

罗槟仰起脸笑笑:“咱俩说过的假话还少啊?我当时……”话音未落,便听见敲门声,季白的手立刻落在床上,罗槟也跟弹簧似的站起身来:“请进。”

戴曦和栗娜一前一后走进来,刚下班,显得风尘仆仆,见季白好端端在床边坐着,戴曦忙问:“季白老师,您还好吗?”

季白道:“没什么大事,只不过要休息几天。”

戴曦松了口气,看着罗槟直笑:“那吴先生可恶,但罗老师当场替您报仇,直接把他给打了!”说着做了个挥拳的动作。

季白问罗槟:“真的?”

罗槟没说话,只飞快地点点头。栗娜站在戴曦斜后方若有所思,罗槟对上她的眼睛,又把眼神不动声色地错开了。

一行人兵分两路,罗槟送季白回家;栗娜和戴曦下班后还没来得及吃饭,随便找了家饭店吃些东西,从饭店出来后,便慢悠悠往地铁站走。

此时此刻,国贸站依旧人潮拥挤,语音播报回声阵阵。两个人各自心里装着事儿,一言不发地并肩而行。

“我还是不太明白。罗老师跟季白老师,关系怎么就那么好呢?”戴曦歪着头,“我他们说,罗老师打吴先生的时候,可凶了。”

栗娜想起刚才病房里所有刻意为之的客气和距离,以及早就跃然眼前的蛛丝马迹,笑道:“你看着吧,接下来一段时间,他俩的关系又不会那么好了。”

 

季白进了屋,瘫坐在沙发上长吁短叹,可一想到接下来好几天都不用去上班,心里却又觉得挺轻松。他把皮鞋往旁边一蹬,西装一脱,竟然还吹起口哨来。

罗槟有点儿惊讶:“怎么被打了还这么快活?”

季白的口哨戛然而止:“不用上班了,你说我高不高兴?”

罗槟这才想起来有这回事儿,伸手一看表:“我明天还得上班呢。那我……”说着掏出手机:“我帮你联系下你妈,让她来照顾你。”

季白僵硬地扭过脸:“求你,别跟她讲,真的。我受不了家里人对我嘘寒问暖,然后我还得耐着性子跟他们解释前因后果,肉麻又烦人。伤号得静养。”

罗槟歪着头想了好半天:“那好像除了我,没别人能照顾你了啊?”

季白哎哟哎哟地慢慢坐直身子:“没关系,小伤,我自己也能行。”

罗槟伸手把落在沙发上的外套捡起来:“就你这状态,我还真担心你稍有不慎就在家里偷偷壮烈殉国了,到时候估计都没人发现。这样,你收拾点东西,上我家住去。”

季白的脸因为缺血,有些苍白,他眨着眼睛往上一瞟:“方便吗?不方便吧。”

罗槟目无表情:“你快点。”

 

罗槟先前倒有过在季白家住好几天的经历,而季白久居罗槟家,则不常有。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,先前在对方家里留宿数日,那都是顺理成章的结果,有时候夜里闹得过头,第二天什么点钟醒来,就无知无觉,醒来后吃点东西聊聊天,惶惶然度过了白天,到夜里便接着这么做,重复往返。谁也没留记录到底过了几天,以及为什么要住这么久。并非是出于爱和对方待一块儿,而是生理选择。当提前说定要住几天,反而开始觉得别扭了,毕竟一切都已经预设好,看上去似乎和搞对象也没什么太大分别。况且季白也没连住过罗槟家,单纯不喜欢他们家装修,一看就是拎包入住的精装修公寓,毫无个人特色,跟酒店似的,让人没有想要居住的欲望。

因季白负伤在身,且样子看着有点滑稽,所以他们两个心照不宣地决定分房睡觉。罗槟十分体贴地铺好床,就到客厅办公去了。季白昏睡一天,此时也并无睡意,又正好有了不工作的由头,便坐在沙发上,打开了罗槟家几乎从来没有使用过的电视,随便打开一部去年上映还算叫好的影片播着,打发时间。

他们两个除了睡觉之外,其他时间也能基本保持愉快的重要原因在于,双方都比较刻薄,绝对不会出现一方嫌弃另一方说话难听的情况,甚至还在心里觉得对方蛮好玩儿。比如现在,罗槟正在勤奋地弥补白天欠下的债,打开一封邮件,跟季白分享了一桩对方有意请他代理,而他不仅毫无兴趣甚至还很想笑的案子,他清清嗓子,请季白听:“有个女网红,好像在微博上粉丝还挺多,卖名校生人设,家境也不错。但前不久被人扒出在校私生活混乱,挖别人墙角的料,想请我做代理。”

季白伸手把音量调低了:“估计了解到你之前代理肖凯丽的案子还挺成功的,所以就来找你了?这案子也不难,但没劲,我要是你我肯定不接。”

罗槟点点头:“我也不想跟这些人打交道。这孩子,年纪轻轻,就每天在公众网络上晒生活。估计是想借着这次官司,再给自己炒一波热度。”

季白笑:“热搜我都替你想好了——最帅律师代理xxx诽谤案。”

罗槟摇头:“不对,此事可以分成两条热搜,第一是诽谤案,第二单独为我和她做热搜,顺理成章的,两波热度。”

季白哼了一声:“每天把自己晾在网络上,得有多无聊。”

“问题是,她肯晾,也有人肯买账啊,这是双向选择的结果。”罗槟顺手给戴曦做了回复,“不接,没兴趣。每每看到世界上还有这么多空虚透顶的人,我就浑身不舒服。”

季白突然推了他一把:“你这人,还真就坡下驴啊?'最帅律师',我说了,你就跟着答应?”

罗槟抿嘴乐:“我习惯成自然,没意识到帅是个大词儿,行了吧。”他继续往下浏览邮件,看到其中一封,手便一顿——有个人想要就法律顾问服务预约一场咨询,落款是明诚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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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有一条挺好的支线待展示,特别那啥,又丧又深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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